敖丙并未特别惊奇,只是平素里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头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下,说:“不是给这群神仙卖命,我从前是混元珠化身,现在是灵珠载体,上古创世神明只留了我一个,总不能看着他们的心血就这样被糟蹋。”
“灵珠啊。”红莲若有所思,“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……”
“哎呦呦,勒个莲花啷个魔气楞个重呢?”灵宝天尊新收的小徒弟太乙真人恰好来拜见这位上古龙神,刚走到池子旁边就被冲天的魔气吓了一跳。
魔丸载体魔气能不重吗?敖丙刚想答应一句,红莲自己就炸开了:“说小爷魔气重?!!小爷乐意!!!关你这个胖子屁事?!!”
敖丙吃了一惊:瑶池里莲花也有修出灵智的,化形全是温柔美貌的仙娥,果真这魔丸养出来的不同,是个暴躁(?)的男娃?!
太乙真人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一般笑嘻嘻地走到池边来,先按规矩参拜了,然后搓手笑道:“上神,您勒个莲花虽然魔气有点重哈,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滴,不晓得小神阔不阔以摸一哈看看呢?”
“滚!不要拿你的猪蹄碰小爷!”红莲全身的花瓣都竖起来了,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。
太乙真人浑然不觉,见敖丙不说话以为是默许,手眼看着就要伸过去——
敖丙终于开口,有些不快道:“你没听见他不愿吗?”心下觉得灵宝天尊这弟子也太不识趣了些。
太乙真人有些纳闷:“啊?勒个莲花还待讲话的啊?”
敖丙愣了愣:“你……听不见他说话?”
红莲也惊讶:“小爷骂你半天,你一句没听见?!”
太乙真人点头如捣蒜:“小神啥子都没听到啊。”
敖丙很快平静下来:“不知者不为罪,他脾气不好,你不要得罪了他。”
太乙真人讪讪地笑了笑,告了个罪走了,红莲还有些不高兴:“喂!凭什么说小爷脾气不好?明明是这胖子先说小爷魔气重的!还想上手摸小爷!连小爷说话也听不见呢!”
敖丙听着饶有兴致,平素里冷淡的眉眼都舒展开了:“那,我听得见你说话,你肯让我摸吗?”
红莲突然话说不利索了:“你、你们神仙怎么都喜欢摸、摸啊。”
敖丙纠正他:“不是喜欢摸,是有喜欢的才想摸——你肯吗?”
红莲小声说:“可你不喜欢妖族,我是魔丸养出来的,天生邪性。”
敖丙又纠正他:“你不是魔丸养出来的,你是我养出来的。”
“既然我是你养出来的,”红莲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,“你想摸就摸啊,还问我做什么?”
敖丙伸出手,指尖刚触到花瓣就觉得红莲颤了颤,他手掌轻柔地在花身上拂过,花瓣质地有些粗硬,不似寻常花朵的细腻柔软——
当然不似寻常,敖丙想,这是他的红莲,数百年来,他也只有这么一朵莲花。
他应该有个名字,这个念头甫一产生敖丙便问他:“你想有个名字吗?”
“你想叫小爷什么?最好帅一点。”
敖丙看着他,明明浑身上下魔气冲天一身全是邪性,他却无端地想起了西方忘忧池上长年不谢的普陀利花——同是参不透的轮回,不在因果之中。
“哪威四海,叱咤乾坤——你叫哪吒可好?”